然是跟赵德礼脱不了干系,可等得这一遭也未免心烦意乱。
眼见日头西沉,卫静姝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不放心,纠结半响终是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不行,我坐不住了,我去宫外守着。”
一边吩咐款冬备马车,一边同谢元安道:“静婉还有身孕,你们先回去,一会有了消息我再给你送去。”
谢元安心里的焦急不比卫静姝少,他倒也想跟着去,可到底有些于理不合,又怕叫有心人抓了把柄,便只好点点头,应得一声:“好。”
卫静婉不知生了甚个事儿,却还不忘叮嘱卫静姝:“姐姐,万事莫冲动,你去宫外等世子爷也好,但切勿一时着急闯了祸。”
卫静姝的性子素来便是毛毛躁躁的,后头同李君澈成了亲,便越发惯得没了边,上回她硬闯永安侯府的时候,叫姜氏没少嘴碎。
她就怕卫静姝不知分寸,随心任性。
卫静姝再没分寸又哪里敢拿李君澈的性命开玩笑,听得卫静婉唠唠叨叨的便越发没得耐性,挥挥手应道:“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一会该天黑了。”
又叮嘱谢元安:“好生照顾着。”
谢元安点一点头,对卫静姝也没甚个不放心的,只道一句:“我晚点再来。”
卫静姝着急出门,哪里管他们夫妇那许多,说得几句话,便匆匆忙忙的外上头去。
皇宫占地面积大,宫门也有好几处,幸得往昔李君澈都只走一个门,不然卫静姝也不知从何寻起。
一上马车,元宝手里的马鞭便抽在马屁股上,直往宫门去。
卫静姝这心慌慌乱乱一整日了,总有股不详的感觉,此番李君澈进宫许久,就怕出了甚个事儿,不见着他,这心也没发安。
……
李君澈从宫里出来,手里白捏着一道黄龙布帛的圣旨,望着红透半边天的晚霞忍不住染上一丝愁色。
初十一见他,忙从车辕上跳下来,将李君澈上下打量一番,见人没事这才松口气,复又开口道:“爷可算出来了,世子妃打发人来人问好几回了。”
“嗯。”李君澈应得一声,也没多言,抬步便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有些气弱的道:“回府罢。”
那道黄龙圣旨叫他捏在手里紧了又紧,陈皇后无耻的话语还盘旋在耳边。
“慎王如今是圣上几位看重的皇子,此番他受难一时间脱不得困,雍靖王府既然忠心为了朝廷,此时自也是个叫李世子表忠心的时机。”
“圣上的圣旨就在这儿,此事迫在眉睫,不管李世子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没得退路。”
“倘若真是抗旨不遵,那雍靖王府少不得也得背上背叛朝廷的罪名……”
他闭着眸子将这些个话在脑中过得一遍,复又忍不住嗤笑一声,睁开眼来将那圣旨细细看得一回,忽而眼眸半眯。
寻出火折子将马车里头的琉璃灯点燃,这才又将那圣旨放在灯下仔细看得一回,待确认过后,眉宇间染上讽刺之色,轻笑出声:“也不过如此。”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在官道上,事儿虽不见糟糕,可李君澈的心情却也没好到哪儿去,指尖轻叩在案几上,心里却来来回回的念着当如何将事儿安排下去。
忽而马车一顿,只听得初十道一句:“世子妃?”
便只见帘子撩起,卫静姝爬上了马车。
她面上带着担忧,借着灯光将李君澈打量一番,忽而鼻子一酸便扑进他怀里:“你没事吧。”
李君澈沉重的心思去了大半,将软软一团的人儿揽在怀中,笑道:“没事。”
又道:“你怎的来了?”
卫静姝道:“我担心你,在府里坐不住,想着去宫外候着,没曾想刚好瞧见你的马车了。”
“叫你担心了。”李君澈顺手给她抚了抚后背,倒也想得到她坐立不安的模样,越发将人搂得紧紧的,笑道:“亏得爷还空欢喜一场,以为你离不爷。”
卫静姝都快把自个吓死了,却听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小嘴儿一噘往他胸膛上轻轻垂得一下:“正经点儿。”
她担心了一下朝,到得这会见着李君澈那慌乱的心也没平静下来,心里着急,也等不及回府了,坐直了便问:“怎么回事?圣上宣你进宫说了甚个?”
“是陈皇后。”说起此事,李君澈眸子蓄了几丝冷意:“皇后娘娘让我表忠心,下了圣旨往蜀地跑一趟。”
“蜀地?”卫静姝整个人炸了起来:“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