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有道分明听见看见胭脂那画舫里头有人的,可怎么也想不到这人说没了就没了?
眼见禁卫军走了,急得满头是汗,指着胭脂的面门就骂:“臭娘们,你骗得过禁卫军的人,别以为能骗过老子,说,你把人藏哪儿去了?”
眼眸一双媚眼微微上扬,勾唇一笑,伸手便折了陈有道的手指。
那力度之大,当场便叫陈有道的手指废了去,他痛得大喊一声,可随即又收了声,肚子上顶着的利器,叫他整个人发软。
不曾走远的禁卫军听见声儿看得一眼,只见胭脂捧着陈有道的手,满面笑容,还当这两人打情骂俏也没多问。
“陈有道你还真有胆儿,老娘头上都敢动土。”胭脂恶狠狠的说得这一句,手中的利器一动,立时划破陈有道身上的衣衫,显出一条血痕来。
“今儿老娘给你个教训,暂且留你一命,下回你再犯贱,可别怪老娘手下不留情。”
说着推得陈有道一把,转身便上了画舫。
画舫里早不见李君澈同卫静姝的身影,只得青鸾弯着身子,收拾那一片狼藉。
见胭脂回来,青鸾忙起身,压低了声儿道:“姑娘,咱们该怎么办?”
那些个禁卫军不是傻的,虽叫胭脂糊弄过去,可未必不会回过头来。
李君澈同卫静姝逃了,她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换身衣裳,把能带走的值钱玩意都带着,咱们马上走。”胭脂满面冷色,说着便进屋寻了套粗麻衣裳换上。
面上的脂粉抹去,虽依旧面容艳丽,可也没得那般扎眼。
主仆二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弃了画舫,逃了没影。
那些个禁卫军果然不多时便又寻了过来。
李君澈同卫静姝是趁着胭脂同陈有道扯嘴皮子从船尾无声无息的潜入水中逃走的。
也幸得那些个禁卫军贪图享乐惯了,没得各大营的官兵细致,不然,他们也未必能逃脱。
卫静姝这几天都没吃过甚个东西,潜入水中没多时便体力不支,愣是叫李君澈一路拉着,潜出老远,这才往那生在岸边的野草丛里歇会子。
到得夜深时分,这才悄悄上了案。
卫静姝周身都叫河水泡得脱皮了,双腿无力的坐在有些温热的大石上,叹道:“真刺激。”
李君澈一边给她拧衣摆上的水,一边斜睨她一眼:“是挺刺激的。”
又道:“就问你饿不饿?”
卫静姝神色一僵,又深深叹得一声。
“这会子也不敢烧火,你先将就一下,我去寻寻周遭有无可果腹的。”李君澈拿她没办法,揉了揉还沾染着水草的发顶,便起了身。
卫静姝忙将他拉住:“我跟你一块去吧。”
此时也不知身处何处,四周漆黑一片,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李君澈想了想,点一点头,便搀着她起身。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两人细微的脚步声,卫静姝往李君澈身上挨了又挨,没话找话说:“不知道胭脂姐姐怎么样了?”
李君澈没心思同她闲聊,却还是应得一句:“她素来贪生怕死,必然死不了。”
卫静姝应得一句,过得半响便又问:“那,咱们还去蜀地吗?那些禁卫军会不会一路追着?”
黑夜中目不能远视,卫静姝没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拽着李君澈的胳膊也越发紧。
李君澈借着月光倒是寻了株野桃树,便拉着卫静姝往前,边道:“自是要去蜀地,还得让陈皇后的人护送着去。”
陈皇后既然不敢明着亮出卫静姝的身份,那自然也不敢明着杀了李君澈同卫静姝,往蜀地去那是过了明路的,不管是不是陈皇后动的手,只要人在她手里出了事,雍靖王府便放不了她。
更何况赵德礼还没解救过来,她若是还想着太后的位置,必然不能叫李君澈在自个手上出差池,至少要死也得到了蜀地才行。
卫静姝是不大愿意李君澈往蜀地去的,可也没说出来,从他手里接了个半生的毛桃,随意在衣裳上擦得几下,便塞进嘴里,没甚个甜味,反而淡淡的并不好吃。
李君澈这几日记挂这卫静姝,也没好到哪去,就靠在桃树下,不讲究的学着卫静姝在身上擦了擦塞进嘴里。
天上月儿半弯,过得会子又叫乌云遮了去,两人都没再说话,只听得咬桃子的翠响声。
李君澈有些恍惚,忽然就记起京都十一年拉着卫静姝逃命的那些日子,嘴里还含着桃儿,却忍不住一笑。
卫静姝没注意,可一双眸子却盯着星星火光的河面,神色一肃,猛的站直身子:“有人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