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的皮子,整个儿卷在一起落到膳桌上,还未瞧清是甚个,便先见条红信子,头儿一抬,便要溜。
光是瞧见那蛇头便吓人的人,一个个惊得跳起,卫静姝身子沉慢得一步,才叫款冬忍冬两个扶着,便见那蛇只往卫静姝这头窜。
卫静姝平素也算胆儿大的,可偏偏极是怕这等冷血之物,吓得面色清白,双腿发软,愣是叫两个小丫鬟拖着后退几步。
偏那蛇跟认人似得,别个都不寻,只寻卫静姝。
许锦容本就身子弱,又叫这玩意吓得心儿狂跳,不多时便晕了过去,丫鬟婆子忙围了顿时乱成一团。
雍靖王妃叫李君澜扶着站得远远的,捂着心口急急道:“快,快抓住那玩意。”
伤了卫静姝是小,可她肚子里头还有个孩子呢。
丫鬟婆子齐齐上前,却谁都不敢动手,只能将卫静姝团团围住,加之许锦容又晕了过去,不过片刻功夫,便场面便乱得不像样。
款冬扶着卫静姝,忍冬硬着头皮挡在跟前,咬着牙也不敢看,她也怕得狠了。
李君淳面色发冷,两步上前扣住蛇头抓紧了便扔去院中。
此时正是天儿最冷的时候,纵然府中有蛇必然也都在冬眠,怎的会这时候从房梁上掉下来。
眼见那蛇被抓了去,王映芝忙上前扶住卫静姝,见她面色发白,连声问:“姐姐可是哪儿不舒服?”
卫静姝自也说不出哪儿不舒服,只觉周身都痛,额间渗出细密的汗来,扣着王映芝的手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丫鬟婆子都挤在一处,雍靖王妃虽看不清到底甚个情况,可还是忙道:“快,快去请大夫来。”
那么大一条蛇,别说是卫静姝,就是她们这些人都吓得不轻。
李君淳打眼看得卫静姝一回,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拨开人群将卫静姝抱着便一路小跑送回子墨斋去。
原来卫静姝便心存死志,若非叫这孩子禁锢住她怕也未必能忍到如今,这会儿可万不能叫孩子出事了才是。
李君淳抱着卫静姝便走,谁也没觉得不对劲,这屋里头除了他一个男人,都是女人。
一行人匆匆离去,只得许锦心抱着孩子立着不动,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眸中更是一片阴翳。
卫静姝的确叫那条花蛇吓到了,身上不舒服,叫李君淳跑得一路,人也颠得迷迷糊糊的。
李君淳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榻上,她却当是李君澈,拽了他的手便呢喃一声:“你别走。”
李君淳心里一跳,喉头紧了又紧,只觉叫她拽住的手也不住的发烫发麻。
可他到底还有理智,眼见丫鬟婆子跟着就进来了,忙抽了手,行出门外去。
卫静姝眼儿都好似模糊一片,脑子里却浮现李君澈在断崖桥上的那一幕,拽着心口便哭出声儿来。
他听着声儿,脚步一顿,心口却滚烫滚烫的,再是甚个都说不出来。
大冷的天儿,王扶柳愣是跑出一身汗来,药箱一搁,脉枕都不用,便先搭了脉,又细细问得几句。
卫静姝人迷迷糊糊的,前言不搭后语的,只说疼,可哪里疼也说不清楚,不得已倒是先熬了碗安神汤叫她喝了先。
人睡着了,这才细细检查一回,好再没伤着,虽是动了胎气可吃几幅药下去,好生养着便没甚个事儿。
雍靖王妃一听没甚个大事了,心头这才一松,叫李君澜顺着气,连声道:“这可是澈儿的命根子啊。”
这等天时竟叫府中攀了蛇,此事必然要深究下去的。
如今整个王府都由许锦心理事,不待人问罪,她便往雍靖王妃跟前去请罪。
府中不缺丫鬟婆子,各屋每日都好生打扫,那么大条蛇再如何也不会看不见。
可不管那蛇是如何来的,总归都是她的错。
许锦心打小的时候便学着许锦容的做派,温柔贤淑,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到得雍靖王妃跟前更是哭得梨花带泪,直说自个的不是。
往昔她也不是没打理过王府,自来就没出过差池的,今儿这一遭还是第一回。
王府中草木众多,各屋里头的地龙也烧得旺旺的,有蛇怕冷躲了进去倒也不稀奇,这事就算怪罪也不能真怪许锦心,不过训得两句便也就算了,只下头当差的更是要小心才是。
李君淳心里自也担心卫静姝,可她到底是李君澈的心尖人,原就逾越了一回,心中再担忧也不敢多问。
只私下问得王扶柳一回,王扶柳知晓李君淳同李君澈兄弟情深,只当他挂怀卫静姝腹中的孩子,便也老实说了,听得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可还是没忍住着人送了不少补品过去。
王扶柳将卫静姝这一胎也着紧得很,早两个月时本就有过一遭,这回又闹这么一出,她更是不能宽心,便干脆不请自来在子墨斋住了下来。
四冬几个巴不得有她镇守着,赶紧收拾了屋子,熏了香,好叫她住得舒坦。
卫静姝躺得两日好了很多,可紧着肚子里头的孩子也不敢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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