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死死的握住叶灵璧的手腕。
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却又实在是不忍心打断这出婉转的戏。
“困春心,游赏倦——”
“也不索香熏绣被眠——”
“春吓!有心情那梦儿还去不远——”
戏毕。
台上的凤九爷长袖一甩,微微鞠躬,不动声色的揩去了眼角的泪水。
“好!”叶灵璧猛地甩开慕念安握着他手腕的爪子,站起身,鼓掌的把双手都拍红了。
“凤老板好戏!”
慕念安这才从惊吓中回神,同样站起身用力的鼓掌。
她是真没想到啊……打死她也想不到啊……
这出戏的精彩程度……实在是远远超过了她的心理准备。她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在确认唱戏的人是凤九爷……彻底白做心理建设了。
原来这个凤老板……是这么来的啊。
凤九爷又露出了他的笑容,轻轻的说了一句,“等我几分钟,行头太沉了。压的脖子快断了。”
然后,一甩长袖,飘飘然的进了那绸缎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绸缎帘子前,站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他伸出一只手臂将帘子挑起,再放下帘子,便挡住了凤九爷弱柳扶风的身影。
“操……”慕念安第N次骂出声来。
终于,让戏迷叶董爆发了,“慕念安你还有没有点最起码的礼仪和公德心!从头到尾就听到你操啊操的,我他妈真想把你从戏园扔出去!你还有完没完了?!”
慕念安咬牙切齿,越过一张红木雕花桌,跪坐在桌子上,一把就抓住了叶灵璧的衣领——
“我操!叶灵璧你丫不厚道!你一早就知道为啥不告诉我?!你知道我刚才心脏病差点被吓出来不?!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不就可以全心全意的
听戏了?!都是你害我一半被吓得不轻,一半在听戏!你赔我!”
“操!”凤老板的铁杆戏迷叶灵璧也炸了,他用手指狠狠的去戳慕念安的脑门,“我赔你?我赔你个屁!你他妈才赔我!凤九多少年没开过嗓了!今儿好不容易他唱出戏,老子全神贯注都听不够,还他妈要听你在旁边左一句操有一句我操——你他妈怎么赔我?!”
“叶董,慕总,别吵了。这儿是戏园,别惹老板生气。”
安娜的劝告,显然没啥用。叶灵璧和慕念安,一个是京城出了名的小恶龙,叶维康跟老爷子都管不住他,权少霆能管住,办法就是给人揍趴下。一个是看似随波逐流,得过且过,特别好说话,对啥都不太在意,实则小肚鸡肠,瑕疵必报,有仇必报还必须得亲自动手的大猫儿。
这俩真动了怒,谁能劝得住?估计也就权总亲自到场,才勉强能把局面控制住。
慕念安跪坐在红木雕花桌上,两只手死死的揪着叶灵璧的衣领,两个都盯着一双充血的眼睛,谁也不让着谁。直接翻脸无情了。
红木雕花桌上的茶杯和茶壶,还有那些碟子,太金贵了,几百年的老物件儿,安娜眼疾手快的给拿走交给了吹拉弹的人收好藏起来。
安娜自己,则后退了几步,远离了小恶龙和大猫儿。
口中却尽职尽责的劝着:“叶董,慕总,吵架可以。别动手,这儿都是老板的心头好,搜罗了多少年才攒出来的老物件儿,随便弄坏一样,老板都得发火儿,真的发火儿哦。你们俩可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动手。”
“叶灵璧你大爷的二大爷!”
“慕念安你还有完没完了?”
慕念安被吓了个半死,委屈的不得了。叶董就更委屈了,等了好几年的戏,终于开唱了,旁边的伴奏全程就是操,我操,妈蛋,我去,这谁受得了?
俩人真跟戏园里的戏迷一样,因为听戏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好在叶董再无耻下流,也不会跟女人动手,所以是慕念安单方面的扯着他的衣领撕扯,叶董就是在语言上稳稳的压制她。
“叶灵璧你赔我!”
“靠,你拿什么赔我?!慕念安,别挑战你表哥的耐心!”
“我就挑战你了,你揍我?”
听到外边的动静儿,戏台后的凤九爷幽幽地叹了口气儿,顾不上卸妆换衣服,堪堪让人帮忙把沉重的行头取了下来,就匆匆的跑来劝架——
“叶董,闭嘴。慕总,松手。”
戏园之中,凤老板最大。
凤老板的话,必须听。
不听?
这辈子都甭想再踏入戏园半步了。
于是叶灵璧乖乖的闭了嘴,慕念安乖乖的松了手,从红木雕花桌上爬了下来。
两个人站在还没卸妆的凤九爷面前,就是在偶像面前不敢吱声的戏迷。
凤九爷无奈的望着耷拉着脑袋的两位戏迷,叹了口气儿,“不用赔了,我答应你们,过些天再给你们唱一次。不闹了,嗯?”
叶灵璧立刻咧着嘴傻笑,伸手就去捞人凤九爷的腰肢儿,“凤九,你要是个女人,搞不好我真就打算娶妻生子了。”
“滚蛋。”凤九爷已经被叶灵璧掐住了腰肢儿带入了怀中,却在两个人贴紧挨上前一秒,脚底下轻轻的那么一转,灵巧的就从叶灵璧手臂里退了出去。
慕念安无言的看着叶灵璧那熟练的动作,以及凤九爷平静的表情。
估摸着……吧……
这调戏的话,这下流的动作,叶灵璧这贱人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