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只要拉一下,外面的人就能听见了。”莫大虬朝门边一示意,又行了一礼:“那大虬就先守在外面。”
说着,恭恭敬敬地退出了门去。
温和转过小桥,渡过鲤池,到了凉亭前。亭中的女子听见声响,慢慢转过头来,正是清洋公主朱芷潋。
温和吃了一惊,只见朱芷潋面黄肌瘦,形容枯槁,昔日青春风采全然不在,倒像是一个久病未愈的卧榻之人。
朱芷潋见了温和,同样是吃了一惊,她未料到还会有故人到此。
“闻和贵……”朱芷潋空洞的眼中忽然有了神采,她一把抓住温和的衣袖拼命叫了起来:“闻老丈……闻老丈快救救我!快将我救出这里去。我母皇她,她病重得很……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言至一半已泣不成声瘫坐在地上,枯瘦的手臂犹紧紧拽着温和的衣角不肯放开。
“殿下,殿下!”温和慌忙搀扶起朱芷潋,将她扶在凳子上坐下。
朱芷潋仍然难止抽泣,“他们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也不知道要把我怎样,闻老丈,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他们又怎么会让你到这里来?”她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惊恐地问道:“你……你和那些伊穆兰人是一伙儿的?”
“老朽……就是伊穆兰人。”温和点了点头。
朱芷潋被惊得收了哭声,如被蝎蛰了一般将拽着衣角的手一下子抽了回来。
“你是伊穆兰人?你和莫大虬认识!”朱芷潋大叫道:“还有银
花……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殿下,请殿下稍安勿躁。殿下在这商馆里也住了不少日子了,想必不太清楚如今外面发生的事情。老朽今日来,就是想要告诉殿下,现下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有些事老朽未必会说,但只要说了,就必然是真话。殿下若不信,可用观心之术瞧着。这样,可放心了?”
朱芷潋见他连自己识得观心之术都知道,越发心惊,只得应道:“那你快说,你先告诉我,我母皇怎样。”
“明皇身体是无甚大碍……”
“此话当真?”朱芷潋松了口气,悬了这么久的石头落下心头。万寿坛祝了祷,这样的重病已无大碍,真是谢天谢地。
“只是明皇带着碧海四将御驾亲征,兵败霖州后,已被我伊穆兰大军俘虏了。”
朱芷潋惊得死死抠住冰冷的石桌,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一场仗打得惨烈之极,我也是不久刚得的消息。如今明皇就在我伊穆兰国主的大营中,有待国主的裁决。”
“国主?你们伊穆兰国哪来的国主?你休要骗我!”
“殿下能看得出来,我说的是真话。”
朱芷呆住了。
他说的确实是真话。
“那你们国主会把我母皇怎样?他会不会……”朱芷潋越想越怕。
“那殿下不妨可以亲自去问一问国主。说起来……殿下与他是相熟的。”
“我?我怎会认识你们国主?”
“殿下出宫踏遍东南西北寻访数月未果的苏学士,就是我们伊穆兰国的国主。”
朱芷潋死死地盯着温和的脸,喃喃念叨:“无疑像,无虚像,无妄像,无伪像……四像皆无,四像皆无……为什么你说的这句话是真的。为什么……这不可能,一定是观心术我学的还不好,一定是还有其他像我没看出来!”
朱芷潋叱声道:“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你们国主是谁!”
“苍梧国文澜殿学士苏晓尘,就是伊穆兰国的大鄂浑。”
话音未落,朱芷潋忽然身子一软,从青石凳上滑落到地上,已是昏了过去。
温和赶忙从地上将她一手抱起,一手掐住她唇上的人中用力按了几下。
朱芷潋这些日子里茶饭不思,忧心不解,已是虚弱之极,骤然又听到这一件又一件的骇闻,如何还能支撑得住?
温和见她全无动静,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小金罐,旋开盖子在朱芷潋跟前晃了一晃,见依然不醒,又从中刮了一点油脂一般的东西抹在她鼻下。正是温兰以晶芒硝亲自调制的摄神膏,气味辛辣,唤神醒脑。
过了好一会儿,朱芷潋才缓缓睁开眼睛,幽幽地说道:“我好似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来了,戴着金冠立于城头……像他,却又不像他。”
温和正色道:“殿下,老朽愿意把这些事都说于你听,但你必须先吃一些东西,否则再这样下去支撑不住,只怕你还没见到你母皇,就已经没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