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感受片刻收回了手,思忖良久又道:“我会试运一些内力,若有不适,柔掌门请明言,也请柔掌门气定神闲,万勿贸然运气。”
“是,有劳。”柔惜雪又伸出手来。吴征却未运功,目光一抬,先看倪妙筠。女郎一脸紧张,樱唇微微扇动,似是强忍着阻止吴征行险。
之所以还能忍耐,还是对吴征的信任。她深知若没有把握,吴征不会胡来,他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道理。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让女郎不必担忧,运起内力进入柔惜雪的经脉,自己不仅有把握,还会非常小心。
再看柔惜雪,她面上无悲无喜。这是一幅难以形容的神态,和常人的无悲无喜不同,佛门弟子的这副神情分外地恬淡而超脱。
超脱到以柔惜雪这样的姿色,她细柳长眉,杏目含春,鼻梁秀挺,可恬淡之色与时常的低眉顺眼,让五官上的锐利由此被调和,这样的反差分明极具魅力,不愧绝色之姿,可是多看片刻会让你觉得仿佛再看着一片虚无。
吴征很少看见这样的神态,唯一的一次却刻骨铭心!那是索雨珊说完了所有的话,心愿全了的坐化之前才有的无。他心中一痛!索雨珊因眼前的女尼而死,孟永淑因眼前的女尼在人间炼狱二十载而死。
孟永淑从前是长枝派众星捧月的女徒,有名的美人。索雨珊的姿色虽不及倪,冷,柔这样的绝色,在天阴门里也在柳寄芙,郑寒岚等人之上。错不在柔惜雪,而在贼党!索雨珊坐化,孟永淑惨死,因此事件相关联的三人,只剩下这个失去了武功的女尼还活着。
可她现下再度露出这等虚无的神态,可知她即使尚未万念俱灰,能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已然不多,或许她还想咬牙活下去,活到替各位死去的同门亲眼看着贼党覆灭。
可贼党覆灭之后呢?她又靠着什么信念活下去?倪妙筠与冷月玦又会多么伤心?被贼党害死的人已经够多,已经太多
吴征深吸了口气,运起一丝内力,再度按上柔惜雪的脉门。他闭上了眼,脑海里率先浮现的是在这个世界所学,人体错综复杂的经脉,此后则是记忆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细胞与神经。
除掉旁枝末节,最终只留下整幅经脉与经脉附近的细胞与神经。吴征睁眼与柔惜雪对视,柔惜雪点了点头,也闭上了眼,仿佛在佛前入了定。
顺着腕脉渡入一丝内力,吴征小心翼翼地将这丝内力顺着经脉旁的神经与细胞慢慢前行,只见一眨眼的功夫,吴征的鬓角就滴下豆大的汗珠,而柔惜雪光洁的头顶也忽然间满是香汗。
倪妙筠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紧张得握紧了双拳,一个声音在心中大叫:“掌门师姐没有吐血,没有吐血”
柔惜雪经脉与丹田受创,只要稍微运功,内力从这些创口处涌出,不仅让经脉丹田伤上加伤,更会让身体大受内伤。
吴征的模样虽凝肃,柔惜雪的香汗之多虽吓人,但她居然没有吐血。比起前几日来她想尽了办法仍束手无策,已然强的太多。女郎死死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丁点声息,唯恐有人打扰,踮着足尖腾云驾雾般跃出小院。
只见不仅四下无人,整座突击营里灯火寂寂,仿佛将士们都人间消失了一般,她脸上一红,深知这是将士们知道吴倪二人恋情正热,唯恐打扰了他们。
倪妙筠没有想到,吴征也没有想到。饶是他有无数的猜测和准备,还是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也没想到居然如此艰难。
柔惜雪的经脉再也容不得半点内力通过,她强行欲提真气,导致破损的经脉再度大损。比起上一回重伤,这一次虽轻,但她已十分虚弱的身体更加煎熬,也更容易留下病根。
吴征也不能将内力透入她的经脉,转而顺着经脉周围的细胞与神经游走。说顺利,是这个方法准准命中!内力顺着细胞与神经不仅全无阻碍地通行,更不伤柔惜雪的经脉分毫。说艰难,则是柔惜雪经脉受创之多,之重触目惊心。十二品高手的强悍非常人所能猜度,祝雅瞳在桃花山夜战八方,也是一身重创,不久就能恢复如初。
能让同为十二品高手的柔惜雪武功全失,伤势之重可想而知。这些伤势都是难以愈合不说,柔惜雪强提真气,又撕裂加重了几处伤口。
吴征感知着这些伤口,可谓提心吊胆,唯恐一个不慎惹下大祸,简直比自己运功冲关还要聚精会神。吴征顷刻间汗如雨下,柔惜雪也是大汗淋漓。那丝内力若有若无,在往日自己根本看不上。
可是它居然就在自己的身体里穿行,虽慢,却畅通无阻。她牙关打颤,几乎想兴奋得放声高呼,内力在自己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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